《相逢一個個童年》是陸梅兒童小說自選精品集，共18篇短篇小說，從多個側(cè)面展現(xiàn)了作者的多種文風氣質(zhì)。散文體小說《姊妹坡》《彼岸花》《上學記》帶著濃濃的童年記憶，客觀寫實中流淌著對故鄉(xiāng)的深情，充滿花香和泥土的芬芳。紀實小說《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啟智的世界》《誰能把春天留住》敘述利落，節(jié)奏分明，表現(xiàn)弱智兒童、留守兒童、貧苦兒童的現(xiàn)狀和對弱勢群體的關(guān)注和重視，體現(xiàn)了作者的責任感和傾向性。少年小說《女孩丹尼莎》《米舒欣的十六歲夏天》又是另一幅筆墨，在一個風景旖旎的環(huán)境里展開故事，有傳奇、有故事的回環(huán)起伏，體現(xiàn)了藝術(shù)虛構(gòu)的能力。整部小說閃耀著溫暖的人道主義和理想主義的光芒，有一種溫暖和光明的東西，帶來安慰、信念和力量。

陸梅，1971年11月生于上海松江。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副秘書長，上海市作協(xié)理事，上海市記協(xié)理事。上海市優(yōu)秀新聞工作者?，F(xiàn)為文學報主編，以寫作兒童文學和散文為主。著有《生如夏花》《當著落葉紛飛》《格子的時光書》等長中短篇小說集，《尋覓隱約的光亮》《女孩四季》《辛夷花在搖晃》等散文隨筆集。曾獲全國優(yōu)秀少兒圖書獎、中國出版政府獎提名獎、陳伯吹兒童文學獎、冰心散文獎、冰心兒童圖書獎、冰心兒童文學新作大獎、中國桂冠童書、上海好童書獎、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向青少年推薦的百種優(yōu)秀圖書等。長篇小說《格子的時光書》榮膺2014德國“白烏鴉獎”。長篇小說《當著落葉紛飛》被改編為同名電影。

姊妹坡 1

上學記 13

一個人的童年 23

彼岸花 31

啞女米莉 45

大舅的婚事 60

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76

矢車菊的天空 89

永遠有多遠 99

夢和真 109

啟智的世界 117

誰能把春天留住 137

女孩丹尼莎 174

蝴蝶和暴雨 182

麗江的柔軟時光 188

米舒欣的十六歲夏天 210

一只貓的獨白 217

遠去的村莊 225

序

兒童小說枝繁葉茂、花團錦簇，是我國當代兒童文苑一道 亮麗的風景線。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近七十年來，兒童小說是 兒童文學諸多體裁樣式中，收獲最豐碩、受眾最多的一種文體。 名篇佳作迭出，影響廣泛久遠。從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的

《羅文應的故事》《海濱的孩子》《我和小榮》《小兵張嘎》，到 八九十年代的《誰是未來的中隊長》《我要我的雕刻刀》《男生 賈里》《草房子》，再到新世紀以來的《舞蹈課》《你是我的妹》

《一百個孩子的中國夢》《吉祥時光》，這些思想性、文學性、可 讀性俱佳的小說，為一代一代的小讀者所喜愛，在他們心靈深 處留下了美好的印記。

近七十年來，兒童小說的題材內(nèi)容不斷開拓，呈現(xiàn)豐富多 樣的格局。校園題材、家庭題材、革命歷史題材、童年回憶題 材、動物題材，都是眾多兒童小說作家熟悉、擅長、樂于選擇 的?？苹?、幻想、戰(zhàn)爭、探險、鄉(xiāng)土、異域等方面的題材，也

I

不時有一些作家勇于探索、嘗試。無論哪種題材，凡是獲得成 功的，作者都是深深植根于生活土壤，而作品基調(diào)則力求明朗 昂揚，奮發(fā)向上。

優(yōu)秀兒童小說的作者都極其重視刻畫人物，著力揭示人物 內(nèi)心世界，寫人物的心靈成長。羅文應、張嘎、潘冬子、鹽丁 兒、賈里、賈梅、桑桑、馬鳴加、馬小跳、阿蓮等，這些血肉 豐滿、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已深深鐫刻在小讀者的心坎上， 成為他們仿效的榜樣或知心朋友。

兒童小說園地里，已形成一支心系孩子、生氣勃勃的作者 隊伍。新中國成立之初至?文革?之前馳騁于兒童文苑的小說 家，如張?zhí)煲?、管樺、胡奇、肖平、任大星、任大霖等已先?謝世，他們?yōu)樽訉O后代留下了珍貴的精神財富。如今活躍于兒 童小說文苑、成為創(chuàng)作中堅力量的是改革開放初脫穎而出的張 之路、沈石溪、曹文軒、秦文君、常新港、梅子涵、黃蓓佳、 董宏猷等和九十年代閃亮登場的張品成、張潔、楊紅櫻、彭學 軍、殷健靈、薛濤等。新世紀以來嶄露頭角的李東華、黑鶴、 翌平、韓青辰、李秋沅、鄧湘子、史雷等，已逐漸成為當今兒 童小說創(chuàng)作的主力軍。成人文學作家肖復興、張煒、趙麗宏等 的加盟，使得創(chuàng)作陣容越發(fā)完整強大。

II 相逢一個個童年

回顧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兒童小說創(chuàng)作發(fā)展歷程，成 績確實令人矚目，但也并非風平浪靜，一帆風順。五六十年代， 受?左?傾思潮的影響，出現(xiàn)過?政治掛了帥，藝術(shù)脫了班， 故事公式化，人物概念化，文字干巴巴?（茅盾語）的現(xiàn)象。十 年浩劫，除留下《閃閃的紅星》等為數(shù)極少的佳作外，幾乎一 片空白。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到世紀之交，由于市場經(jīng)濟大潮 和多元傳媒的雙重挑戰(zhàn)，兒童小說一度流行類型化、模式化、 雷同化，部分作者急功近利，失卻對文學品質(zhì)和藝術(shù)創(chuàng)新的追 求。然而用歷史的、發(fā)展的眼光來看，新中國成立以來的兒童 小說還是一步一個腳印地沿著回歸文學、回歸兒童、回歸創(chuàng)作 個性的藝術(shù)正道不斷前行的。

近七十年來，兒童小說名家佳作不勝枚舉。廣西師范大學 出版社編選的這套《兒童糧倉 ? 小說館》，只是從浩如煙海的名 篇佳作中挑選部分足以反映當代兒童小說思想藝術(shù)水準、有一 定代表性的作品。?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從入選的這些作品 可以清晰地看出當代兒童小說的整體面貌和思想藝術(shù)特色。

收入本書系的小說，以及更多的由于書系容量和版權(quán)歸屬 等原因未能入選的優(yōu)秀長、中、短篇兒童小說，之所以為少年 兒童喜聞樂見、拍手稱贊，其吸引力、感染力、影響力究竟從

III

何而來？創(chuàng)作成功的奧秘何在？在我看來，歸根到底，在于堅 守文學品質(zhì)與講究藝術(shù)獨創(chuàng)的完美結(jié)合。具體地講，大致表現(xiàn) 在下列幾個方面 ：

精心選擇自己熟悉、飽含深情又為讀者關(guān)注，使讀者饒有 興味的題材，從中深入提煉、開掘豐富的精神人文內(nèi)涵。

文學作品，包括兒童小說要以情感人，以美育人。好的兒 童小說，既要讓讀者感動，又要給他們有益的啟迪。入選的這 些作品都貼近現(xiàn)實人生、貼近兒童心理。其中不少是把兒童生 活的小天地與人生、社會、自然、歷史的大天地聯(lián)結(jié)、交融起 來描寫，著力揭示生活美、人性美、人情美，讓讀者從中領(lǐng)略 愛、真、善、美。作者巧妙地寓教于樂，借著絢麗的生活圖景、 迷人的故事情節(jié)，吸引小讀者在閱讀、鑒賞的審美愉悅中，一 點一滴、細水長流地領(lǐng)悟成長的艱辛、人生的奧秘，引發(fā)對現(xiàn) 實和未來的種種思考。在他們心中播下智慧、勇氣、正義、友 誼、同情、感恩、分享、誠信、和諧的種子。

既編織生動有趣、引人入勝的故事，更著力塑造鮮活、富 有個性的人物形象。

不少富有經(jīng)驗的作家都談到，兒童小說離不開故事，故事 是兒童小說的要素、基本面。愛聽故事，可說是孩子的天性、

IV 相逢一個個童年

本能 ；只有優(yōu)美的、精彩的、智慧的故事，才能讓孩子感動， 讓他們眉飛色舞或愁眉苦臉，真正扣動他們的心弦。

兒童小說是講述童年故事的最好載體。有才華的作者都善 于從生活出發(fā)，馳騁想象，精心編織出真實、生動、曲折、感 人的故事來吸引小讀者。好的兒童小說作者又不滿足于給孩子 講一個好聽的故事，更重要的是把功夫下在塑造人物形象、刻 畫人物性格上。情節(jié)是人物性格發(fā)展史。作者從紛繁生活的矛 盾沖突中提煉出多姿多彩的情節(jié)，包括行動、細節(jié)，用以揭示 孩子的喜怒哀樂、個性特點，展現(xiàn)他們的遭際、命運，從而塑 造出新的、獨特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打動讀者、征服讀者。

充分發(fā)揮自己在語言、風格、表現(xiàn)手法上的優(yōu)勢、擅長、 特色，不斷探索、尋求新的藝術(shù)突破。

兒童小說作家的經(jīng)歷、氣質(zhì)、愛好、特長各不相同。他們 在創(chuàng)作實踐上，總是不斷探索、學習、借鑒，揚長避短，取長 補短，力求形成日趨成熟的、獨特的藝術(shù)風格。

文學是語言的藝術(shù)。入選本書系的小說作者，在語言上都 力求簡潔、洗練、形象化、富有感情色彩。同時，他們的語言 風格又多姿多彩，各具特色。有的情真意切，質(zhì)樸自然，有的 幽默風趣，輕松流暢，也有的崇尚古典，清麗高雅，或追求詩

V

意，優(yōu)美溫潤。在創(chuàng)作方法、表現(xiàn)手法上，現(xiàn)實主義或魔幻主 義，傳統(tǒng)手法或現(xiàn)代手法，象征與夸張，穿越時空或虛實交融， 可說是各顯其能，又獨樹一幟。優(yōu)秀的兒童小說，都力求時代 特色、民族特色、地域特色的統(tǒng)一。從入選的作品中，小讀者 會讀到京味的或海派的，北方風韻的或南國風情的，這些作品 地方色彩鮮明，泥土氣息濃郁，很好地滿足了少年兒童多樣化 的審美情趣和欣賞習慣。

在實現(xiàn)偉大中國夢的旗幟下，走在成長路上的億萬孩子熱 切呼喚兒童小說作家寫好中國故事、寫好中國式童年，創(chuàng)造出 具有經(jīng)典品質(zhì)、藝術(shù)魅力的精品力作，為偉大的新時代奉獻一 份珍貴的大禮。

2018 年 10 月

作者陸梅系上?！段膶W報》總編輯，具有很好的文學藝術(shù)修養(yǎng)，文筆從容淡定、不疾不徐，平實細膩而生動，具有較深的文化涵養(yǎng)。她善用散文筆法，不太注重故事，將真情實感帶入其中，讀來如綿綿細雨，真切溫潤，點點入心。既有對童年的追憶，也有對底層平民孩子的關(guān)懷，還有作者對時代、對人生、對命運哲學意義上的思考。

——徐德霞（《兒童文學》雜志原主編，作家，資深童書出版人）

專家推薦：作者陸梅系上?！段膶W報》總編輯，具有很好的文學藝術(shù)修養(yǎng)，文筆從容淡定、不疾不徐，平實細膩而生動，具有較深的文化涵養(yǎng)。她善用散文筆法，不太注重故事，將真情實感帶入其中，讀來如綿綿細雨，真切溫潤，點點入心。既有對童年的追憶，也有對底層平民孩子的關(guān)懷，還有作者對時代、對人生、對命運哲學意義上的思考。

——徐德霞（《兒童文學》雜志原主編，作家，資深童書出版人）

姊妹坡

童年永遠靜靜躺在那里，就像在北方清新的夏夜 里，興奮而無眠。

棗里爾克《馬爾特手記》

小美是從什么時候起，看見童年的自己的？

那天，她斜躺在沙發(fā)上翻一本書。是盛夏午后。屋子里就 她一人。綠色紗窗拉著，光線打在上面，被切割成細細的一小 格一小格。小美捧著書，迷迷瞪瞪的，猛然間抬頭，看到一只 水藍色的蜻蜓掠過紗窗。

她從書里讀到一段話 ： ?唯后屋茶灶間里有人在做茶葉，即是把炒過搓揉過的青葉

子再來二度三度焙干，灶肚里松柴微火，只聽他悠悠地噓一聲， 雙手把鑊里的茶葉掀一掀，日子好長。?

小美讀到?日子好長?四個字時，心里一驚，耳邊想起嘩

1

嘩的雨聲。那些曾經(jīng)和正在緩慢消逝的一個個暖日午后，夏日 或秋陽，往昔生活的種種，一點一點浮出腦海厖

小美化身那只水藍色蜻蜓，從文字里抽身，飛過翻著麥浪 的大片田野、開滿蠶豆花的童年山坡、深秀竹林、菜園籬笆、 屋檐下的鳳仙花厖駐足在一根晾衣竿上。

這是母親剛換上的新竹竿，翠綠的表皮還沒被太陽曝曬成 枯黃。有首歌的歌詞這樣寫 ：?遙遠的夏季，屏住呼吸，捕捉 蜻蜓厖?

那只蜻蜓停在竹竿上的時候，小美正蹲坐在客堂間的板凳 上做暑假作業(yè)。因為人太瘦小，板凳又過高，她撅著屁股幾乎 整個身子撲在了八仙桌上。桌上課本、字典、橡皮、小刀厖 鋪排得到處都是。

小美正生悶氣。坐她對面的姐，剛還一道做著功課，一個 轉(zhuǎn)身就滑腳不見了。

她準又去了小青家！小美恨恨地拿筆尖在姐的橡皮上戳了 個洞。一個不夠，兩個！三個！

她覺得委屈，也很沒面子，小青是隔壁?瞇眼兒?家的女 兒，比小美還小，姐卻樂此不疲，這一陣總偷偷溜去和?小妹 妹?玩?。棸。也攀撬男∶妹?！可她卻裝作視而不見！ 她呼嘯著來去，和跟我一般大、甚至比我還小的?小妹妹?玩

2 相逢一個個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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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火熱?。?p/>

小美越想越不爽。她再沒心思做作業(yè)了，丟下筆跑到天 井那。

天井里沿墻腳一溜兒種著兩排鳳仙花。母親愛種花。什么 時節(jié)都有她栽下的花花草草 ：一串紅、金銀花、秋海棠，粉艷 艷肥嘟嘟的雞冠花厖這會兒，鳳仙花開得正旺，粉紅、梨白、 嫣紫。

小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天井里溜達了一圈。她看到一只蜻蜓停在 了晾衣竿上。

她屏住呼吸，腳一點一點移過去棗哇，是一只白刃蜻 蜓！小美認得它！它實在太美了！整個身子呈淡淡的藍。眼睛 鼓出，宛如水藍色的玻璃彈珠。尾端漸漸瘦成棕黑色，大人們 都叫它?麥稈蜻蜓?。

小美對所有飛翔在鄉(xiāng)野田間的生靈有種天然的喜歡。小美 的父親捕獲過這種蜻蜓，在夏天的水田邊。他捉來給小美看的 時候，小美驚異得說不出話，她盯著它的藍眼睛、薄薄的羽翅、 瘦削的身子，心陡然間一軟，松開了手，那只蜻蜓翅膀輕輕一 揚，風一樣消失不見了。

現(xiàn)在，又有一只白刃蜻蜓被她撞見！小美剛還百無聊賴的 心，即刻細細膩膩生動起來。那一刻，她忘了姐的存在。她甚 至竊喜，為能和難得一見的白刃蜻蜓相遇而激動不已厖

4 相逢一個個童年

姐總是玩得忘了時間。姐一晚回來就招母親罵。母親罵她 ?心老野在外面，不曉得給妹妹帶個好頭厖都上學念書了，還

這么瘋厖放暑假，也不知道幫著做點事，我外面累了一天， 回來還得伺候你們兩個小祖宗！攨?

母親一數(shù)落開，就沒完沒了。小美最怕母親啰唆，母親一 啰唆，家里就別想安寧。母親叨叨個沒完的時候，小美通常是 眼睛盯著地面，不吭聲，也不頂嘴，母親就很受用，覺得還是 老二好，老二聽話。可是姐卻不。姐每每要反抗。母親在氣頭 上，姐一頂嘴，甚過火上澆油。

你看，戰(zhàn)爭又爆發(fā)了。這一回，明明是姐理虧，姐已經(jīng)不 止一次晚歸了，丟下妹妹一個人在家，功課不做，太陽都落山 了，還不曉得回，更別說淘米洗菜做飯！母親一氣之下，操起 手中的菜刀向姐沖去！姐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姐不逃還好，母 親舉刀只是做做樣子，姐一逃，母親就緊追。兩個人在天井里 一個跑，一個追，玩貓捉老鼠游戲。

小美大氣不敢出。那樣的場景，還是個小孩子的她并不覺 得好玩。她乖乖地坐著，翻開書，心思并沒在書上。她為姐捏 著一把汗，覺得姐太莽撞了，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向母親討?zhàn)?一下？

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局，終是母親勝出。姐的兩只耳朵被母親擰

5

得通紅，手臂上也有青紫的痕跡?？墒墙銋s不哭，從頭到尾沒 掉一滴淚！

在小美的記憶里，姐就像一塊堅硬的石頭，意志堅強。倘 若在戰(zhàn)爭年代，恐怕是劉胡蘭第二！

晚上，小美欲和姐套近乎，她心里其實早已?原諒?了姐。 姐手臂上的淤痕像是一道道告白，無聲地宣示 ：看，我有多堅 強！我是英雄，而你不是！

小美心虛著，不敢直視那些淤痕。已吃過晚飯，母親在天 井里收曬了一整天的菜瓜，指揮父親切成一條條，再抹上粗鹽 碼起來。

小美和姐在里屋。姐在縫沙包，沙包里分別裝著大米、赤 豆和綠豆。棗姐是背著母親的，要是讓母親知道，非得再挨 一頓打！棗?糧食是吃的，有你這么糟蹋的嗎！?小美想象 得出母親的怒罵。

小美湊上去，討好地問姐 ：?要幫忙嗎？?小美的這聲問 候，其實是向姐表白 ：我不會告訴媽的，你放心厖

姐不吱聲，仍專注做沙包。小美討了個沒趣，訕訕坐下。 突然她想起白天看到的那只蜻蜓。她知道姐一直想?遇見?一 只白刃蜻蜓。上次父親從水田里抓回的那只，待姐聞聲從房間 里奔出來，蜻蜓已被小美松了手，瞬間飛走了。

6 相逢一個個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