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們今天生活在舒適、設備齊全的房子里,但我們?nèi)匀徊粩嗟卦庥霾凰僦?,有一大群小動物侵略者覬覦我們的居所。無論是地窖里的甲蟲,還是臥室里的蚊子,我們都無法完全躲開它們。事實上,它們已經(jīng)成為我們和我們家庭的一部分。
本書以英國為中心輻射全世界,介紹了世界性分布的各種典型的小動物,探索它們?nèi)绾沃饾u適應進入人類家庭中生活。同時,本書附有鑒定指南,詳細描述所列動物的外觀、生活習性以及對人類的影響等等,讀者可以了解到自己遇到的入侵者是何種生物,以及如何應對等基本生物學常識。
作者
理查德·瓊斯(Richard Jones),英國皇家昆蟲學會研究員、英國昆蟲學會前主席、BBC野生動物頻道專家,為《衛(wèi)報》《鄉(xiāng)村生活》雜志以及英國的當紅BBC電視節(jié)目《園藝世界》等媒體撰寫有關(guān)昆蟲、自然和環(huán)境方面的文章,并出版多部著作。
譯者
花保禎,西北農(nóng)林科技大學昆蟲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講國家級精品課程《普通昆蟲學》,以及國家級優(yōu)秀視頻公開課《昆蟲分類學導論》。著作有《普通昆蟲學》、《中國木蠹蛾志》等。
前 言
我的房子是我的家——但顯然也是它們的家
一 引 言
我們的第一大失誤是從樹上下到了地面
二 家的誘惑
居所、食物和休憩——成功的公式
三 居 所
倉庫、地窖、食品柜和儲藏室中的食物資源
四 遍地狼藉
到處都是蛆蟲、灰塵、污垢和糞便
五 把我們吃得傾家蕩產(chǎn)
倉庫、食品柜和廚房
六 吃掉我們的房子和家
木蠹蟲、衣蛾和地毯皮蠹——簡直就是文明的終結(jié)
七 它們窮追不舍
吸血生物
八 寄人籬下的食客
被遺忘的朋友、不速之客和其他不請自來的烏合之眾
九 共同生活,還是打扁它們?
怎樣對待你的訪客
附 錄
“罪犯”畫廊和鑒定指南
前 言
我的房子是我的家——但顯然也是它們的家
如今,我們居住在舒適、干爽、置有家具的住宅中,過上了舒適的文明生活。然而,人類并不是住宅里唯一的居住者。雖然有現(xiàn)代化的技術(shù)、建材以及劇毒的化學藥劑在發(fā)揮著作用,但我們?nèi)匀怀3T馐懿凰僦偷尿}擾。我們的房屋、食物、物品,甚至我們自身都受到了大量入侵者的直接攻擊。它們急于利用我們的居所、儲存的食品和室內(nèi)裝飾。人類建造了十分舒適、溫暖、宜居的地方給自己居住,大量的其他生物也想進入我們的家以抵御嚴寒。
自從人類開始生活于固定的居所,掌握了穿衣、烹飪食物(以及儲存物資和處理剩菜)、耕種田地、打理花園,人類就已經(jīng)對廣泛經(jīng)過各種選擇的“野生”動物盡了地主之誼。從進化的角度來看,人類從其祖先進化過來,時間并不長,也許只有幾十萬年的歷史。那么,在房屋出現(xiàn)以前,家麻雀和家鼠究竟住在哪里呢?在蛋奶凍、奧利奧餅干和無花果醬夾心卷出現(xiàn)之前,餅干甲吃什么呢?在名牌牛仔褲和手工針織羊毛衫還沒有出現(xiàn)之前,衣蛾吃什么呢?在人類開始吸煙之前,煙草甲是否能夠呼吸得更順暢,生活得更健康呢?當最早的地毯鋪在地板上時,地毯甲就伺機而動,等著住進絨毛深處;但在過去沒有地毯的數(shù)千萬年間,它們又生活在何處?當?shù)谝粋€史前石器時代的穴居人建造好第一個食品儲藏柜時,儲藏柜很快就感染了火腿皮蠹;但在廚房出現(xiàn)以前,哪里有櫥柜給它們棲息呢?遠在四柱大床出現(xiàn)之前,臭蟲到底躲藏在哪里,等到夜間再鬼鬼祟祟地溜出來吸血呢?
有許多陌生、迷人、有時又惹人討厭的生物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上述這些只是當中的一部分。從鐘塔里的蝙蝠到地窖中的甲蟲、衣柜里的蛾子、臥室內(nèi)的蚊子,人類始終無法擺脫野生動物的注意。那么,這些生物究竟是從何而來呢?我們能和它們和諧共處嗎?或者,我們能夠除掉它們嗎?我們應該除掉它們嗎?以探索的眼光觀察形形色色的日?!霸L客”,我們能夠體驗人類的歷史(以及人類出現(xiàn)之前的歷史),去弄清楚我們是如何適應大千世界,如何成為整個環(huán)境的一部分的,我們又是如何影響著環(huán)境,以及環(huán)境如何反過來影響我們的。
最早的發(fā)現(xiàn)之一是,一頭有可能通過開著的后門誤入我們房間的不速之客食蚜蠅,在試圖飛出時撞在窗玻璃上,但大多數(shù)真正的家居動物(那些地毯甲和臭蟲,還有谷盜、蟋蟀、粉螟等)并不僅僅是偷偷摸摸地翻過了后門門檻去偷一些食物的野生動物。在全世界大多數(shù)地方,這些家居動物不再出現(xiàn)在“野外”——它們不再是野生動物,而是只出現(xiàn)在人類居住的建筑物內(nèi)。追溯到人類的史前時代,我們在某個地方邂逅了這些好奇的游蕩者,它們跟隨我們環(huán)游世界,偷乘我們的交通工具,在環(huán)球貿(mào)易中隨著貨輪漂洋過海,運輸?shù)绞澜绺鞯?。今天它們?nèi)匀辉诼眯小?
這不是一本有害生物防治手冊。本書并不為這些拜訪者、不速之客或者入侵者打上好壞、益害的標簽;也沒有噴霧劑或驅(qū)避劑的配方,或羅列滅蟲公司的名單。取而代之的是,它涉及這些闖入者的生物學和生態(tài)學領(lǐng)域,以及千百萬年的進化是如何讓它們適應了進入盥洗室或客廳的生活,而不是進入森林或原野生活。然而,本書附有鑒定指南,因此你能獲得一個你到底是在和誰打交道的正確概念,了解到自己遇到的入侵者是何種生物。
一旦你已經(jīng)鑒定出“客人”是誰,就必須決定是否應該擔心它們會對你,以及你的物品和房子做什么。有些需要盡快將它驅(qū)出門外,或者請人用重型噴霧器或熏蒸設備來除掉;對于其他的,則可以發(fā)揮你更酷的收集的興趣。一個人的食品柜被令人惱火的害蟲侵擾,有時候卻是另一個人茶余飯后的趣聞軼事。
理查德·瓊斯(Richard Jones)2014年,倫敦
▼ 這是一本非常親切可愛,但又具有權(quán)威性的書?!狟BC野生動物頻道
▼ 在由動物的生活方式所劃分的章節(jié)中,作者以親切、有趣的語言描述了這些小伙伴們吃什么、巢在哪里、它們與人類的關(guān)系,以及怎樣讓這個小討厭變成你的寵物?!秷D書館雜志》
▼ 瓊斯,英國皇家昆蟲學會研究員,對令人困擾的入侵者很有研究,從老式櫥柜里的培根甲蟲,到鄉(xiāng)下房屋閣樓上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可以食用的睡鼠?!蹲匀弧?
▼ 在這本有趣又極具娛樂性的作品中,作者從自然史和考古學的角度拼湊了家庭的崛起,以及家庭侵略者的崛起?!缎羌墪u書目》
英國皇家昆蟲學會專家、BBC當紅節(jié)目撰稿人
帶你結(jié)識同一屋檐下的動物客人
足不出戶探索自然進化的奧秘
附精彩圖鑒 收錄近200種居家小動物
《自然》《觀察家報》聯(lián)袂推薦
我們的第一大失誤是從樹上下到了地面
英國是個熱愛大自然的國度。這并不是說其他國家不那么關(guān)愛它們的野生動物,而只是說在英國,略微有點“古怪”的研究和贊美大自然的傳統(tǒng)讓英國人感到自豪。野生動物紀錄片在這里備受青睞,這些節(jié)目主持人在英國是很受歡迎的名流和國寶。觀鳥、散步、騎馬、遛狗、觀光、海邊撈蝦拾貝、池塘釣魚,或者只是在鄉(xiāng)間漫步,欣喜遇見蝴蝶和鹀,以及在花間草地野炊,這些都是英國人的主流活動。園藝也許更受歡迎,不然肯定是緊隨其后,位列第二。
所有的調(diào)查都表明,把野生動物“吸引”到我們乏味的家庭生活中是園藝愛好者的主要動力,其中也蘊含了巨大的商業(yè)利益,銷售喂鳥器、巢箱、蝙蝠箱、夜視追蹤攝像機、昆蟲旅館、熊蜂箱、壁蜂巢和刺猬房的商人多不勝數(shù)。我們熱愛大自然,也渴望近距離觀察大自然。
然而,有些很古怪的事情就發(fā)生在你家的后院??粗∷墒笱刂慵业幕h笆上下跳躍,鳥兒在球果旁嘰嘰喳喳地叫著,真令人陶醉;看著蜜蜂、食蚜蠅(hoverflies)、蝴蝶和各種各樣的小飛蟲在花叢中飛舞,著實令人賞心悅目。我們甚至可以接受旱金蓮(nasturtium)葉片遭受菜粉蝶那碩大的、帶有斑點的毛毛蟲啃咬幾口。但當這些生物中的任何一種貿(mào)然闖入房間時,我們的容忍似乎就將立刻停止。
從剛修剪過的花枝爬到墻壁上的蜘蛛,在餐桌上獨自漫步的螞蟻,或在燈泡下一邊發(fā)出嗡嗡聲一邊亂飛亂撞的蒼蠅,通常足以讓人們立即產(chǎn)生強烈的厭惡和反感。雖然輕輕地揮一揮手,可能就足以阻止古怪的胡蜂靠近庭院中的奶油茶點,但如果它進入室內(nèi),就會迫使起居室的主人采用特殊的武器,即噴灑殺蟲劑將其消滅。當麻雀落在花園靠椅的后背上覬覦剩下的三明治時,我們會覺得它們不過是有趣的小生靈,但如果它們開始在屋檐下棲息,或者往閣樓里拖曳筑巢的材料時,在我們看來,它們就變成了害鳥。人們可以對草坪盡頭被甲蟲咬爛的腐朽籬笆柱視而不見,但樓梯下一頭蛀蟲的羽化孔下方流出的一小丁點木屑,即使只有一兩個毫克,就會引致我們立即給害蟲防治機構(gòu)打電話。我們確實熱愛大自
然,也確實想近距離觀察大自然,但不是那么近。
為了弄明白人們?yōu)槭裁磿羞@種看似矛盾、截然不同的反應,我們僅僅需要理解稱為“房子”的居所與稱為“家”的居所的不同之處?!凹摇钡淖钪匾幨牵呀?jīng)成為人類學家(以及一些昆蟲學家,如羅賓遜[Robinson]1996)所謂的“神圣空間”——不是做禮拜或迷信活動或新時代搖滾的地方,而是全家人共享的私人生活空間,外人只能在獲邀后才能進入。
通向這個私人生活空間的屏障傳統(tǒng)上是門,但這個門并不一定是結(jié)實、難以逾越的木板,它可以是一個象征性的屏障,如布簾、橫著的木棍或懸掛的珠簾等。在幾乎所有的人類文化中,拜訪者在進入一個家庭的神圣空間的大門之前,都必須首先求得許可。誠然,不受歡迎的人不會被允許進入,而且在大多數(shù)社會中,即使是一個象征性的屏障也受到法律的強有力保護,以致可以動用“正當武力”(甚至武裝部隊)來驅(qū)逐闖入者。難怪未經(jīng)允許闖入人類上述房屋的昆蟲(以及其他動物)至少會被帶著懷疑的眼光審視,并且通常遭受直接反對和極端攻擊。
這種對自己的家園進行保護的感情,在全球的人類社會中是如此廣泛和根深蒂固,以至除了認為它是人類文化中真正古老的和最根本的部分,很難想象它還能是別的什么?,F(xiàn)在已無從得知人類歷史上第一扇門是如何出現(xiàn)的,在哪里出現(xiàn)的,但一個很有誘惑力的說法是,不管它出現(xiàn)在何處,必定都是用來抵御入侵者的,無論這入侵者是人還是其他動物。
房子在我們現(xiàn)代世界的概念里,是一個近乎密封的磚砌“大箱子”。雙層玻璃、塑料或金屬框的門窗、密封條、空腔夾層絕緣,所有這些協(xié)力配合,幾乎讓入侵者(甚至最小的昆蟲)無孔可入。但事情并不總是如此。所以,為了弄清如今人類的家仍被入侵的原因,我們需要看一看人類最初的家是怎樣產(chǎn)生的,以及在人類的歷史(和史前)中,我們最初是在何時、何地開始與至今仍糾纏和煩擾著我們的無數(shù)入侵者接觸的。因此,讓時光倒流,想想我們遠古的祖先,想想他們是住在哪里的。
在地下的洞穴里住著一個……穴居人?
與大眾的看法相反,早期的人類并不都住在洞穴里。大眾的那種看法主要是受兒童卡通片和好萊塢B級片(小成本商業(yè)動畫片)的影響。巖壁和黑暗的洞穴毫無疑問給人類提供了一些藏身之所,不過它們也是熊、虎、豹、鬣狗以及大量其他危險的、高度非馴化的野獸的巢穴。有些洞穴是連在一起的,但這可以有幾種不同的解釋。每一個新的考古發(fā)現(xiàn)都能為解開遠古人類住所之謎提供一個新的證據(jù),但并不能立即清楚了解大多數(shù)早期人類居住在哪里,因為化石證據(jù)非常少,有時幾乎完全不存在,而僅存的一點點化石也很難解釋而得出有用的信息。
媒體上典型的穴居人系列故事,最新的是由布朗等人(Brown etal.,2004)在印度尼西亞弗洛勒斯島(Flores)的一個洞穴中發(fā)現(xiàn)的一具小小的、長約1米的類人骨骼所引發(fā)的。考古學家仍然在爭論這些發(fā)現(xiàn),它們究竟可以追溯到“僅僅”是95,000年前至13,000年前的哪一天,或者能否代表一個明顯獨立的物種。盡管如此,人類或者類人生物居住在洞穴中的觀點已經(jīng)深深地印在了普通大眾的腦海里。
然而,早在洞穴之前,樹木顯然應該是我們的靈長類祖先棲息的場所。作為人類,我們是如何形成的?如何接管了世界,開始建造房屋,制作和擁有了現(xiàn)在必須遠離害蟲的物品?對人類的發(fā)展做一簡要探索,可為理解上述這些問題奠定基礎(chǔ)。
大約400萬年以前,非洲是各種類人猿的發(fā)源地,其中一部分多以兩條腿走路。這種直立的姿勢是我們成其為人類的最顯著特征之一。另一個特征是我們的體毛比較稀疏。這兩個特征可能是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在幾百萬年以前的某個時候,這個奇怪的適應,可能使早期的人類與多毛的、爬行緩慢的猿類近親相比,有了一定的優(yōu)勢。哈考特·史密斯(Harcourt Smith,2007)對此做了很好的概述。一種解釋是,在非洲東部和南部炎熱、干燥的稀樹草原上,直立行走使頭部快速進化出了高能耗的大腦,以遠離熾熱的烈日炙烤的非洲大地所輻射的熱量,而在這個高度,頭部剛好可以體驗到微風拂面的感覺。
朝直立行走方向進化的其他原因可能包括,站立便于觀察草原上來自天敵的危險,可以夠到樹上的果實,可以邊走路邊用我們的胳膊拿東西。無論雙腿直立行走的原因是什么,體毛變得稀疏這一點,一定有助于這些生物生活在炎熱、干燥的草原上,而且出汗成為身體最重要的溫度調(diào)節(jié)機制,任何濃密的毛發(fā)都會立即阻礙這種降溫效果。作為“裸猿”,早期的人類應該能很好地適應非洲熱帶和亞熱帶地區(qū)的烈日。我們成為世界上為數(shù)不多在最熱地區(qū)的白天仍可適度活動的哺乳動物之一,但缺乏體毛這一點也降低了我們的耐寒性。當后來的人類最終進入較冷的北方時,這種適應則反過來成為人類的困擾。
通過拼接零散的骨骼和骨骼碎片,人類已經(jīng)描述了各種不同的史前人類物種,比較早的物種通常屬于南猿屬,該屬的拉丁學名 Australopithecus源自“南方”(拉丁語australis)和“猿”(希臘語pithekos),類似于黑猩猩的舊學名 Anthropithecus(類人猿)。一些更嬌小的標本被稱作阿法南方古猿(Australopithecus afarensis)和非洲南方古猿(A. africanus),而骨骼較粗壯的已歸入到粗壯南方古猿(A. robustus)。即便如此,哪怕是最強壯的南猿也很矮小,雄性身高約1.2米,雌性比雄性矮一個頭。
有觀點(根據(jù)比現(xiàn)在的我們骨骼更彎曲、手臂更強壯的化石)認為,這些早期的類人動物比我們更以樹為家,但除了少數(shù)幾個基于髖骨形狀的推斷,我們對這些生物依然知之甚少。雖然基本上直立行走(并且可能基本上都沒有體毛),但它們比我們的腿要短一些,而且步履更加蹣跚,邁出的步子也較小。我們并不知道它們吃什么,在何處藏身(如果有藏身之處的話),或者它們與環(huán)境如何相互作用。就我們所知,伊恩·塔特歇爾(Tattershall,2012)的暢銷書《地球的主人》(Masters of the Planet)在身體結(jié)構(gòu)方面,對早期人類的發(fā)展做了一個很好的綜述,但塔特歇爾也坦承,我們對人類祖先的行為了解得太少。
最大的可能是,早期人類生活在稀樹大草原上,沒有掩蔽所,也沒有家,至多做一個臨時的棲息處來睡覺。今天,大猩猩、黑猩猩、紅毛猩猩建造簡陋的窩棚,不過是用彎曲的植物或樹枝搭成的平臺而已,它們就在上面過夜。危險伴隨著黑夜降臨,大型貓科動物和其他可怕的食肉動物在夜間四處游蕩,尋覓獵物;體型較小的南猿會盡其可能,避開這些危險。猿的“窩”一次只用幾天,它們絕不是永久性的,這就是為什么比較高等的靈長類動物不生跳蚤的原因?,F(xiàn)在讓我們向前跳躍幾十萬年,去弄清人類為何今天會生跳蚤。
跳蚤——歡迎搭乘
現(xiàn)代的人類是唯一擁有跳蚤的高級靈長目動物。這很不幸,但確是我們定居的生活方式的直接后果。然而,我們并不是走到哪兒就把身上的跳蚤攜帶到哪兒(我們隨身攜帶的是虱子,本章后面會有進一步敘述)。它們跳到身上叮咬我們,吸我們的血。但實際上,跳蚤是巢穴的居民。更特殊的是,只有成年跳蚤才會跳到我們身上來叮咬,而跳蚤微小的(1毫米至2毫米)、蒼白的、蠕蟲狀的幼蟲,卻在巢穴深處的碎屑中蠕動。這正是寄主的永久性巢穴(即我們的家)對跳蚤如此重要的原因。
生活在動物(鳥類或哺乳動物)身上的跳蚤亂七八糟地產(chǎn)下小而光滑的卵,這些卵落到了巢穴內(nèi)。這些跳蚤成蟲還排出很多深色的、彎彎曲曲的干硬糞便。由于血液是現(xiàn)成的,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跳蚤自由自在地飽餐,而且它們排泄的大量糞便與干血相差無幾,依然富有營養(yǎng)。底下的跳蚤幼蟲取食這種二手血液,以及任何其他的有機質(zhì)(像宿主的糞便和腐爛巢材),直到發(fā)育成熟,并老熟到足以化蛹。然而,它并不會立即羽化為成年跳蚤,而是靜待著時機的到來。
鳥類和哺乳動物的一個共同特征是,它們的活動具有晝夜節(jié)律和季節(jié)性。如果一頭跳蚤正在從蛹中羽化,卻發(fā)現(xiàn)它的宿主在一個月前就已外出長途旅行了,這將變得毫無意義。相反,它默默地等待、休眠,有時持續(xù)好幾個月,直到外面的動靜表明宿主已經(jīng)返回并且再次住了下來。在幾秒鐘之內(nèi),跳蚤就會迅速地從蛹中鉆出,跳到宿主身上。
養(yǎng)貓(之后會有更多關(guān)于貓的描述)的人都會發(fā)現(xiàn),當他結(jié)束為期數(shù)周的假期返家后,把假期期間寄養(yǎng)在外間貓舍的寵物接回空蕩蕩的家里時,會遇到貓櫛首蚤(Ctenocephalides felis)的暴發(fā),這些小東西跳上跳下,叮咬我們的腳踝。它們并沒有在房子主人外出期間瘋狂地繁殖,而只是靜靜地達到了幼蟲階段的末期,正在蛹里等待時機。人們回來的動靜引發(fā)了跳蚤同步的集體羽化,而以前持續(xù)少量的周期性轉(zhuǎn)折(羽化)未能引起我們的注意。例外情況可能是由貓造成的。
狗遇上跳蚤也難逃厄運,它們有非常相似的屬于自己的跳蚤——犬櫛首蚤(C. canis)。我自己就是一個愛貓的人,每天早晨去廚房沖咖啡時,很多貓蚤就會跳到我赤裸的腳踝上叮咬。曾經(jīng)我遇到過一種雞蚤(Ceratophyllus gallinae),但不是在室內(nèi)。遇到它時我還是個小孩兒,當時正在祖父家的雞窩內(nèi)玩捉迷藏,我猜應該是我淘氣地跺腳的動靜,正好給尚在蛹中的雞蚤釋放了它們所需要的信號,促使其羽化。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被雞蚤叮咬時可疼了。
跳蚤的生命周期只有在宿主為傳統(tǒng)的定居(而不僅僅是棲息)物種時才能完成,這就是那些四處流浪的類人猿從不生跳蚤的原因。只是因為人類周期性地回家,夜復一夜地睡在同一個居所中,才在寢具中積累了巢材,這樣寄生在人類身上的跳蚤種群才能夠建立。令人吃驚的是,這是到近期才發(fā)生的。
人蚤(Pulex irritans)是一種適應性很強的跳蚤,也是一種很有趣的昆蟲——在此我強烈推薦勒漢(Lehane,1969)所著的《跳蚤大全》(The Compleat Flea)一書。跳蚤最初當然不是從吸人類或者甚至南方古猿的血開始的。
全世界大約有2600種跳蚤,大部分種類都具有不同程度的寄主專一性。跳蚤叮咬哺乳動物和鳥類已經(jīng)有2億多年了,4000萬年到5000萬年前就已經(jīng)進化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巴茲文(Busvine,1976)對于跳蚤及其他昆蟲的吸血習性是如何進化出來的,提供了大量有用的細節(jié)。通常,一種特定的跳蚤物種只寄生在一種宿主上,雖然它也可能寄生在少量近似的宿主上。例如,鼴鼠蚤(Hystrichopsylla talpae)只寄生在鼴鼠上,而除了雞,雞蚤還寄生在其他許多不同的鳥類身上,偶爾還能寄生于在雞場內(nèi)玩耍的孩子身上。蚤屬(Pulex)包含有6個種,全部起源于美洲,人蚤就是其中之一。直到大約14,000年前,隨著最后一個冰期之后冰河的消融,人類越過今天的楚科加(Chukotka)和阿拉斯加之間的陸橋,到達這片新大陸時,并未染上跳蚤。但當?shù)竭_美洲后,他們很快就從跳蚤的原始宿主——草原土撥鼠、野豬和豚鼠上染上了一些跳蚤(Buckland & Sadler,1989)。
會員家 | 書天堂 | 天貓旗艦店 |
微信公眾號 | 官方微博 |
版權(quán)所有: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集團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PRESS(GROUP) | 紀委舉/報投訴郵箱 :cbsjw@bbtpress.com 紀委舉報電話:0773-2288699
網(wǎng)絡出版服務許可證: (署) | 網(wǎng)出證 (桂) 字第008號 | 備案號:桂ICP備12003475號 | 新出網(wǎng)證(桂)字002號 | 公安機關(guān)備案號:4503020200003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