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
青花瓷青翠欲滴,永不消褪;其花,清新明麗,幽靚雅致;其釉,晶瑩柔潤,白中泛青,一向被譽為“人間瑰寶”。周杰倫的一曲似濃似淡、釉色朦朧的《青花瓷》把縈繞在中國人骨血中千年的青花情結激發(fā)了出來。無論古今,青花瓷都是中華文化的偉大元素和象征,是炎黃子孫的驕傲,而在創(chuàng)造出這一驕傲的古鎮(zhèn)瓷都——景德鎮(zhèn),制作青花瓷成為千家萬戶的生計營生,代代相傳,畫工們幾乎不用打草稿,便能揮筆一蹴而就,這嫻熟的技藝、靈活的技巧,來自常年功夫的積累以及內心對這種古老技藝的感情,所以才能進入“筆走龍蛇當自舞,瓷上功夫耳目新”的境界。
可以這樣說,在富有傳承和創(chuàng)新精神的陶瓷藝人眼里,景德鎮(zhèn)是創(chuàng)作和尋夢的沃土,但《青花帝國》卻將這塊土地向歷史、民族、海洋、西方等無限拉扯,從而成為一塊符號和意義上的疆域。自從宋真宗趙恒將年號“景德”賜名于此,加上元代忽必烈的助力,這個南方小鎮(zhèn)的歷史就注定被改寫,她不僅是生活的,美學的,更是結構的,系統(tǒng)的,充滿皇家風范的,并擁有全球輻射力的。當然,這一“帝國”是跨時空的,比如,音樂舞蹈史詩《復興之路》就用大屏幕里的青花瓷的碎裂象征著清王朝的轟然倒塌。同時,這一“帝國”也是江湖氣息十足的,各種幫派成立的會館,讓青花盛開的景德鎮(zhèn)變成了暗流涌動、殺氣騰騰的獵場。
人——無論是日理萬機的皇帝、恪盡職守的督陶官、任勞任怨的工匠,還是個性張狂的畫師、匠心獨運的詩人、煊赫一時的藏家、遠渡重洋的使者——始終是這個青花纏繞的“帝國”的建造者和守衛(wèi)者。一件件精美的瓷器,不僅僅是造物,更是傳世的史筆。這驚鴻一筆,首先必須由以童賓為代表的工匠們來書寫,將自己的感知、情感、思維烙入自己的作品中,他哪里是在制瓷,分明是對火的駕馭,又以自己的生命為禮,反過來祭獻給火!雖然被皇帝冊封成了神靈,但骨子里,仍舊只是以命換命的匠人——用自己的“死”成就了藝術珍品永存的“生”?;蛘呷缱髡呓铀f,他不是一個簡單的個體,而是一種精神的、復合的存在,是千千萬萬普通匠人的化身,靈魂融入青花瓷里,盡管血肉模糊,但骨子里的那種精神卻清晰如昨。除了童賓這樣的工匠,還有狷狂的畫師們,也在瓷瓶上為自己找到了靈魂的隱居之所。哪怕在戰(zhàn)火紛飛的時令里,他們都在景德鎮(zhèn)、在自己的內心里圈地筑城,自立為王,擁有無上的自決權。他們在自己的城池和王國里,忘記和平和戰(zhàn)爭、生與死、貴與賤、愛與憎……只把藝術作為人生的終極要義。
作者:江子
出版社: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7-11
這個帝國如此龐大、瑰麗,就連唐英這樣的督陶官也逡巡其中,試圖有所作為。雖授命于皇家,但他脫掉官服,身著青衫,洗凈鉛華,附身低就,深入這個帝國的邊角隙落,了解制瓷行業(yè)的方方面面,以及官民關系、民俗信仰、工匠的生存狀況等,從而大有作為,名垂千古。他仿佛不是這個帝國的過客,而是其中的一個嘔心瀝血的建造者,成就著帝國的偉業(yè),讓這個藝術之城在他治下的二十年里達到曠古巔峰?!疤聘G”出產的作品明顯帶有他的個人符號——飽含文人的理想和趣味,而不再是呆板、程式的皇家物件。
詩人們的佳作從絹帛、宣紙移師于方寸瓷器間,與花團錦簇的瓷器仿佛交融在一起,綿延不絕的情思更如瓷壁上的纏枝紋,相互纏繞交織著,盛開著,又提升著瓷器本身的氣質。一朵朵青花在皎白的瓷胎上綻放著,藝術的、生活的、夢想的、權力的枝蔓,無限地摸爬、延伸,它們是見過世面的——借著鄭和們的風帆漂洋過海,它們是異國他鄉(xiāng)欣賞它的人們的眼中驚異的璀璨星辰;它們又是本土的,尾隨摯愛它們的藏家而去,在墓穴中開成幽暗之花,令生與死相互映照。
千百年來,青花帝國里上演著無數或驚心動魄,或感人肺腑的故事,這使得這里化身為擁有獨立文化品格和鮮明辨識度的夢工廠、理想國。帝國子民們留下來的精神、榮光,周轉、繁衍于天地之間,獲得了與時間抗衡的力量,通向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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